发布人：山东三联集团 丨 时间：2020-09-24
——在山东三联电子公司成立大会上的就职演说
（1985年2月12日）
今天,我来跟同志们交底换心。同志们现在可能感到很奇怪,我们原来的济南市无线电三厂,怎么与社科院、乡镇的农民三家联合起来,一夜之间就变成山东三联电子公司？
对于工、科、农三方联合的意义,或者说山东三联电子公司成立的意义,现在就做出评价尚为时过早，对无线电三厂职工来说,这种联合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还不能下结论。但无论如何,今天——1985年2月12日,都是我们全体职工值得纪念的一个日子。为什么呢?如果说将来日子过得红火了,我们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发生转变的,这一天就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如果说将来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甚至可以说变得更糟,那么,我们也会想起这个辛酸的日子——1985年2月12日。我这样说是不是有点丧气呢?不是,我与厂里的几个同志交谈过,我们宁可把困难想得多些,事先有充分的估计,那么,遇到的困难或者遇到的挫折就会少些,就会有备无患。
对于三联电子公司的成立,干部职工普遍说感到很突然,从哪里变魔术变出一个三联电子公司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有些同志不理解,甚至个别同志认为这样处理不够稳妥。我觉得这些看法都是可以理解的,也是正常的,这件事事先大家都不知道,大牌子一亮感到不奇怪才是怪事呢！严格说来,这是由于原来三厂同志事先宣传解释不够,没有广泛争取干部职工的意见。但是,同志们,我并不是给这些同志们开脱,之所以出现这样情况,应该说我是有责任的。自始至终我都参与了这件事,那为什么事先没有给同志们及时打招呼、广泛解释呢?说起来原因有两条。
第一,无线电三厂领导同志认为这是为全厂干部职工做好了一件大好事。一般说来,做好事说多了不好,好象是在表白自己。可以说,原无线电三厂作为一个整体保存下来,使无线电三厂560多名干部职工的利益全部得到了保证,这确实是无线电三厂领导为职工做的一件好事。我记得第一次去厂里与厂领导见面时说,到厂里看看会不会引起人心浮动？汽车在门口一停,这么几个人上了车间,到底会有什么想法？他们说,嗨！这几天参观的人络绎不绝,先后有二、三十家了。条件是什么呢?条件就是分割无线电三厂,就是切块分割,有要这一块的,有要那一块的,有要70个职工,有要50个职工。当时无线电三厂面临着一种被解体的危险,如果说被切块出去的职工日子过得比厂里人好,那就怨不着我们了,如果他们出去以后陷入困境,他们就会说,是让人家给整出去的。所以说当时三厂面临着生死关头这并不夸张。
在谈判过程中,无线电三厂领导同志尽管在好多问题上作出让步,但没有原则性的让步,就是在危害三厂任何一个职工利益问题上是寸步不让。这个谈判是几起几落,几次甚至陷入绝境。曾经有一次县里的同志们说,我们最害怕把钱投到窟隆里去,他们提出,谈可以,我们投资100万、200万、300万都行,但有一个条件,绝不资本,当时三厂几个同志差点没惋惜,但在原则问题上一点也不让步,三厂固定资产原值170万元,咱们的楼、汽车又都给折算投资,固定资产现在折成160万元,如果卖厂的话,可是卖了个大价钱。所以说在这个问题上,对无线电三厂谋求了很大利益。这是第一个原因,是对全体职工干部做了一件大好事。
第二个原因,时间太紧迫,来不及。有些了解底细的同志可以不妨打听一下,这一阵可以说是夜以继日、通宵达旦,一直是“超负荷运转”,到昨天晚上为止,还有许多同志一晚上都没睡觉,实在是忙得来不及。现在可以推说与我没关系,实事求是地讲应该由我负责任。
我可以向同志们做些解释。三厂负债多少呢?将近400万,是380万,债主200多家,如果天天来要债,什么事也不用干了,大前天,我一进厂办公室,正好看见三、四个人,三厂同志满脸堆笑,给人家端茶倒水,我猜肯定是来讨债的。年关将近,黄世仁来找杨白劳了,负债这么多,原无线电三厂的同志一天到晚应付讨债的,即使他有本事的他也没法使了,你信不信?人家说找个地方藏起来,藏都没法藏,200多家,到昨天为止,我看见龙口来要债的,在门口走来走去,我也没有跟他搭腔。就是说这380多万债务,三厂确实没法应付了,假设说下决心还债,咱们日子过得最红火的时候是1980年,那年才不到40万,不算利息,即使全部用于还债至少也需要十年,恐怕十年也翻不了身;如果加上利息,20年也还不完。这么多债务,三厂是彻底垮了,人一负债,精神就没有了,对于干部职工来讲,干部反正干三年,三年、五年都要扎紧裤腰带,干与不干一个样。我听说,咱们年平均工资为550元,济南市平均工资是900多元,年均比人家少200多块,不过倒是比人家少干活,轻松些,不过这个轻松并不好过,是工人没有不想干活的,多干活可以多拿钱,当时咱们可以说三厂有两条出路:一是清还,宣布破产,将所有资产用于还债,也是大体还还,把三厂全部的东西都卖光来还债,差不多,还欠五、六十万,职工能拿上千块钱这不错了;二是瓜分,被几家企业分解了。大家可以想一下,一宣布破产,五、六百工人涌上街头,这不是一件小事,沈阳有一个厂宣布倒闭后,人数还没有咱们厂的多,就引起了很大的社会反响。
那么,现在变更为三联电子公司有什么意义呢?其意义非同小可:第一,把所有的债务金蝉脱壳,就是说,把三联所有的债务、所有的固定资产拿出来入股了,当然得有人担保,没有人担保不行,把流动资产卖出去还钱,不够怎么办?用历年的分红来还。三联电子公司现在没有一分钱债务。第二,是现在结成亲家了,有势力了,一下子投入这么多设备,农民集资120多万,有些同志说,两年工资不成问题了,咱们一年工资40多万,我觉得说这些话的同志是好心,但是10年内的工资是不成问题了,总计是450万。现在实力比咱们强的不多,钱有的是,每家再拿50、60万也不成问题,咱们现在是钱大气粗说话牛气。第三,四个县的同志来投资是干什么的呢?是赚钱,不赚钱谁干,但是他们反复强调,赚钱是放在最薄弱的位置上,人家要赚钱投到哪去不行?整个济南市电子工业局的利润率是110%,而咱们的钱还不够还利息的。那人家是干什么的?是为了打开一个信息窗口,这是省城,人家值得在这开个点,省城信息能够及时知道;再一个是看你三厂的技术不错,别看骆驼车,别看很瘦,但挺起来的时候就能驭起来,将来我们想干电子的时候能把我们驭起来。咱们三厂的同志跟人家说,培训也得拿钱,就是真事,人家也干,有偿培训也行;再一个人家想干点买卖,通过这事进济南,咱们买个便宜的鱼台大米没有问题,也能平抑济南市的粮价,俺们还有工艺美术品,像石雕石刻等,垦利东营有个大油田,居民购买力很强,生活服务设施跟不上,开个电器公司,齐河黄河以北可以建厂,可以开个大车上下班,人家当然是要好处,这些好处是不是咱们三厂呢?这个奉献是各自优势的结合。三厂的优势变更为三联,是从必要意义上讲的。
下面我向同志们自我介绍一下,以后我的讲话大家可能会觉得枯燥乏味,但今天不会,可能会有新鲜感,看看这家伙到底有多少本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现在出任三联公司总经理,完全是一种偶然的因素,非常偶然。我可以结合这个过程来讲,我是济南市社科所的,搞经济研究,济南市工业发展情况我比较关心,机械、电子工业我做过调查,对济南市电子工业当时我产生一些看法,当时全国电子工业处于不景气状态,济南市又表现得特别突出,1982年全行业亏损,我作过充分准备,但是我这个人好看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对经济形势做过分析,电子工业目前的形势正象三、四年前以前机械工业的形势:通信科的同志能知道,汽车卖不出去,谁能推销一台汽车给谁多少钱,当时我就对村里的支部书记说,你们现在得赶紧买汽车,第二年就涨价,现在都已经过万了,电子工业也是这种情况,一个国家电子工业上不去的话,四个现代化一个现代化也不能实现。现在是插手电子工业的大好时机,我对县里同志这么讲,我对张培基同志谈过,电子工业大发展的时机很快就要到来,比如现在你插手机械行业,插都插不进去,我们俩谈话投机,一拍即合,他说咱们去办个事,他在县里负点责任,这个事就这么闲扯起来。于是我就开始做工作,对这个厂进行情况调查,结果负责人换了,怎么换了,咱就不说了,娶媳妇一看不是那一个了。后来到济南社科所找,这样就把我弄出来了,在所长这边我本来是当红娘的,结果现在我坐上了总经理的宝座了,当然说起来也很复杂,以后咱们可以细谈,相当具有戏剧性。
从我个人来说,为什么我能同意呢?我是不是完全被动的呢?不是。我到这个厂里来,既不是为“名”,也不是为“利”,更不是为了“权”,“名”“利”“权”这三点我都不为。不是自我标榜,所长在这里给我作证,我到三厂来,并不是因为我在家里搞科研搞不下去,一篇文章写不出来才到这里的,我发表的东西不算很多,也不算很少,所以,为了“名”我就不会到这里来;我也不是为了“权”到这里来,级别都是一样的,都是科级,半级也没提;如果说为了“利”,我还要解释一下兼职费,我们社科所有时还到企业中讲课,这个收入也比较可观。到三厂后我对姜书记申明这一点,我们工资不在厂里拿,除我们俩人之外,其余的人的工资都可以往上升,我们俩在公司整个经济状况未发生根本好转以前一分钱都不多拿,这一点我们可以向同志们保证,什么叫根本好转呢?我们的工资水平如果达不到济南市平均工资水平以上,就称不上根本好转,所以向同志们说明这一点也算是自我解释。
我这个人本事不大,但胆量气魄是有的,用济南话讲有点二百五,用科学的话就是有点冒险精神,我到这个厂也是承担不小风险的,好多人一听说是到无线电三厂都摇头,都替我捏了一把汗,也有好多同志说,“这个人可能真有本事,要不他不敢来,不过也很可能栽在里面。”这个可能不是没有。我这个人真是没事找事,原来单位挺舒服的,来这干什么?就是想干点事,如果说个人的事一点也不想的话,也是假的,学中国近现代史的人都知道,好多文人、教授弃笔从戎,现在很多人又都认为当企业家是一种时髦,现在我也想从书斋中走出来赶赶时髦,将来老了的时候聊起来,想当年,我打日本鬼子……打蒋介石的时候……我当初办××企业的时候……如果说有什么个人念头的话就是这一点,如果将来企业办好,也就有这个本钱了,办不好就拉倒了,这是从个人素质来看进了三厂。再从工作上看,写了这些文章躺在床上,对企业想了不少,可是行得通、行不通还不知道,空对空不行,光在书斋里想了一条又一条的,到底灵不灵呢?现在来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试一试,为济南市干点事,做一点贡献,这是我来三厂的原因。
说实在的,我的胆量是有的,可是进了三厂之后,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面对三厂,不可能立刻让它起死回生,思想压力相当大。我来三厂是单匹马来的,从干部到职工还没有熟悉;对工业和工厂更不熟,如果说干农活我还熟,可是工厂的大门一天都没进过,更不用说到工厂管企业,对此我相当陌生,完全没有管理企业的经验;再从三厂的状况、凄凉的现状看,同志们可能见怪不怪了,已经习以为常了,破桌子、破椅子、破电话打不出去打不进来的,县里的几个同志进厂来看看后说,这个地方象个空麻,我们到厂里去时,有几个同志陪着,工人一看我们进去,照样嘻嘻哈哈,管理上一踏糊涂,有些同志的行为让人心理感觉很不舒服。
说实在的,钱是怎么来的?同志们知道是农民卖地卖的,农民靠什么?靠地。我们要吃饭,需要投资,还有好多怎么来的,是贷款贷的,你挣不出利息来,家家户户要凑钱交利息,如果有的乡有钱的话,那是农民的血汗钱,虽然我手里有450万资金,但思想压力特别大,我曾经跟你们厂里的同志说,如果这个钱咱们陪进去的话,我得跳楼自杀,厂里的同志们说,要跳一起跳。现在可以说,下个月的工资哪里来的,就是动这450万元,我们现在有钱,有的同志是见钱就花,实在没钱,就从门市部打个欠条,所以血汗钱如果花掉,赚不回来,我怎么交待?压力很大。在签字仪式上领导说,“这是全市第一家,只许办好不许办坏。”这不单单是上级对我们的要求,咱们现在要求,吸引外地资金450万,这个数字不小,现在外地进济的资金一共2000万,如果咱们这一炮打响,对全省影响很大,咱们现在在山东省跨了5个地市,东到烟台,北到东营,西到聊城,南到鱼台,钱就会源源不断地流入济南,但如果办砸锅了,影响也非常坏,外地资金不会再进入济南,那么在济南市我是没前途了,济南市社科所也会跟着受牵连。
尽管我想了这么多,压力这么大,但我还是很有信心。可以从这几个方面来讲。
第一,三联电子公司是顺应历史潮流,十二届三中全会精神是创新,农民进城办企业很吃香,咱们与农民合资办企业的招牌一亮,各方面开绿灯。咱们的企业有很大好处,基本上没有婆婆,咱们的婆婆就是董事会,这个婆婆肯定好,董事长张培基是青岛海洋学院的高材生,我担任我个职务是有充分的自主权。农民办企业上的快,原因何在?是农民比城里人聪明有本事?一句话,就是说如果没有婆婆,咱们这个企业要比乡镇企业好得多。
第二,有广阔的后方。四个县也都表态了,他们大力支持我们这个企业,但咱们要是这一万台收音机卖不了的话,这个日子也不好过,象这四个县告急的话,他们也会支援。再一个农副产品进城,是由三联来经营,咱们可以挂好几个牌子,如果咱们需要50万斤大米鱼台大米,一个电话打过去,就可以浩浩荡荡的送来了,小商小贩不具备这个优势,长途费用挺贵的,葡萄等农副产品也都是这样,有的同志开玩笑说,三厂发不出工资,一个职工发几袋大米,卖出去也就发出工资了。
第三,从人心状况上看,也使我看到了希望。三厂就象一个人从山坡上摔倒了,一个劲往下滚,现在再也不会往下滚了,因为已经滚到谷底了。三厂的干部、技术人员,给我的初步印象是相当深刻的,新旧交替时,干部一般都一推六二五,直到昨天为止,我看三厂干部还在工作,从工程技术人员讲,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工作到12点、到3点,我心里非常感动。咱们三厂职工从今天的情绪上可以看出,会场秩序很好（一般这样的大会都很乱）,气魄很大,从职工喜气洋洋的情形上我看到了希望,与当初看厂的时候不一样了,表情都不一样了。
第四,有省市领导的大力支持与关心。从多次的请示汇报中,他们也表明这是新生事物,办好了意义非同小可,所以,领导的态度对我们工作很有利。
第五,从原三厂的物质条件上讲,从工程技术力量上看,高于全省目前水平,更高于全济水平。电子行业不同其他行业,是技术密集业,关键靠脑袋,咱们有一批熟练工人,曾经达到60万台,年产达30万台,这种力量花钱都没处买,当时县里同志是有远见卓识的,谈判的时候说,先冻结人事调动,不要把技术人员、熟练工人调走,就是看中这帮人,希望也就在人身上,这个技术力量不说敢伸大拇指,二拇指、三拇指敢伸;再者,三厂的地理位置是相当优势,西门大楼作买卖搞商店、茶座,春季大明湖举行跳舞,都很有优势,北园是个大空地,可当货站,农副产品卖不出去,可放在那里,所以这个地理位置太好了,要搞工业电子产品咱有人,技术力量雄厚,如果搞电子工业失利的话,咱们搞商业做买卖,也能挣口饭吃,这个条件是一般厂子所难以具备的;再从资金上讲,咱们是个培训部门,有的公司讲,我们这个公司与你们合伙,资金不成问题,10万,许多公司象那些皮包公司,资金才5万、8万,而我们有资金600万,只要见到效益,700万、800万都不成问题,让全体职工放心,资金不成问题;再从产业发展前景上看,电子工业产品前景可观。
一般说来,同志们述职时,应该向全体干部职工讲一讲下一步的打算,可是我这一阵确实忙得晕头涨脑的,夜以继日地忙着参与这件事,所以,只能粗略谈一下发展思路。
三联电子公司以经营电子产品为主,兼营其他。“其他”指的是什么?就是指的商业和服务业,首先解决吃饭问题“民以食为天”,第一个搞产品研制,投产到生产,也可以经营点粮食、家俱,接着办个饭店,东部也可以办个干洗店,什么赚钱就干什么,目前多种经营是宗旨。分轻重缓急,争取在今年恢复生产,这需要全体职工的大力协作,我的想法是争取在年内所有职工都就业,都有活干,能否实现要看大家能否合作,及合作的程度。
今年在北园,如果建筑部门、房管部门在贴西边开个大车间,生产搞好了,可以搞个大通勤车,三联电子公司大车,上下班接送,这个事也不是不可能办到,然后再逐步发展,筹资逐渐吸引人,有本钱了,在北园可以盖个大的车间,这要看咱们努力程度。
下步考察究竟干什么?为什么设分公司呢?如果说联合得交利润,这件事今年也要开始进行,同时还要搞产品技术开发,咱们的技术力量不是白吃饭的,为下一年做准备。同时积极引进人才,干部职工积极拉人才,待遇从优,说我们企业是有希望的,不是过去的那个时候了,我们的想法是争取在几年内把山东三联电子公司搞成跨省联县的大公司,到处都有分公司,是混合型的公司,这是笼统扼要的描述,根据目前条件,只要大家同心协力就一定能办成。
说了半天,下面就同志们关心的问题说一下,我觉得说就好象是许愿似的,如不说恐怕同志们感到失望,这里只是简单的说一下,是咱们的奋斗目标,我是努力要办到的。
1、关于福利待遇问题。职工最关心的工资问题。××省长来说,希望三联办成收入最高的企业,当时在场的同志报以热烈的掌声,要达到这一目标,如果我们做好了,用不了很长的时间。咱们的计划都留有余地,今年如果一切顺利、一切正常的话,今年将达到济南市中上水平,具体是多少呢?济南市的平均工资是900元,争取今年达到900-1000元,我不是在胡说八道,是很有依据的。但有一条绝对不搞平均主义,单个职工工资上限有没有限制呢?没有限制,高的能达2千、3千元,低的可能才30、50元,工资一定要拉开档次,根据能力的大小、工作情况、劳动态度决定工资高低。对于退休工人来说,怎么办?只要咱们工资达到设想目标,退休工人可以根据情况适当予以提高。
2、关于群众关心的房子问题。三厂欠账太多,特别是工程技术,七、八口人居住在十几平米,这是什么样的房子呢?一般的工人更可想而知了。从今年开始,有步骤、分期、分批地解决这个问题,争取今年把第一批搞到手,图纸拿出来,年底破土动工,明年第一批职工住上新房,这方面在公司成立之前,工作已经开始做了。
3、关于职工、干部的保险问题。我可以向同志们保证,不管发生什么样的挫折,碰上什么困难,有饭大家吃,同甘共苦,决不解雇一个工人,哪怕是经济上发生严重困难,难关要大家一起过,违犯厂规厂法,开除属于另外一个问题,目的是为免除职工后顾之忧。从今年开始,分期分批,有步骤地把职工所有待遇细则规则全部实施,这样的话,根据公司经营发展需要,今后争取三联电子职工不存在职工待遇问题,即使以后我不干了,立下的规矩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4、其他一些福利问题,是否统一服装、托儿所问题、食堂问题等等,这些问题都要根据经营发展情况分期分批有步骤的解决。
但是话又说回来,我这个人不会变戏法,我自己没有钱,农民460万也不能完全用于福利要求,关键还要靠全体干部职工的艰苦努力。以后要立下规章制度,在这里只是简单地笼统的提出几点要求。
第一,希望全体干部职工都能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家,处处事事自觉的维护公司的利益,形成一种凝聚力、向心力。人心比什么都重要。有一个资料介绍过,日本有一个大公司的职工给资本家干活还爱厂如家,我看到过一个材料,一个职工到一个酒馆喝啤酒,问有××牌啤酒吗?没有,没有他就走了,作为老板关心自己的买卖是正常的,作为一个职工能把公司的利益放在这么高的位置上是很难得的,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不是给资本家干活,更应该爱厂如家。前几天看到一个资料,二战之后的德国经过被希特勒的破坏和美国飞机的轰炸,很多人都以为德国从此会一蹶不振,结果几年的时间,不仅恢复了元气,而且成为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之一。我们撇开德国发动侵略战争不说,希特勒发动战争固然不对,但他们这个民族是有凝聚力的,民族士气很高。二战之后,当时老板尽量压低工资,工人也心甘情愿,但挣钱干什么,必须用于投资,用于扩大再生产,所以有了这种精神,德国能够迅速强大起来。尽管德国强大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民族气势和民族精神是很重要的一条,咱们三联公司应该从前几年的状况中摆脱出来,尽管存在天灾人祸等各种各样的原因,但主要还是体制方面的原因,管理体制上的原因,框框的束缚太多,陷入这种状况,三四百万的负债,从民族利益上说,哀军必胜,战败的军队战无不胜,前几年说话理不直气不胜,现在应从过去中吸取教训,形成一种精神和向心力。
第二,希望干部职工各负其责,各司其职,认真工作。我这个人是比较随和,比较好相处的,但是在原则问题上,如果你损害了公司的利益,我是不讲情面的。要求有一流的工作条件、生活条件,首先须干活有效率,现在上班与下班差不多,一个班一、二个钟头干完之后,聊天看报纸说闲话,这样不行,绝不姑息,今后应该抓住效率,不能再象过去那样慢腾腾的,一步三看,部门之间、车间之间、人与人之间互相扯皮推诿,不能不负责任,不能越级请示,这条很重要。
3、希望干部职工积极提出合理化建议,向公司推荐人才,尤其是在分配问题上,更需要人才,人才可以是本公司的,也可以是外公司的,可以是别人,也可以是自己,可以是干部,也可以是群众,不唯年龄,不唯学历,谁有本事就用谁,我向同志们保证,我要尽量提供一切方面使每个有才能的人都能得到充分的发挥,国外的理论认为,人不光要吃穿住,还要有安全感,要成功,欲想干一番事业,我尽量最大限度予以满足。
4、希望干部职工（可能不存在）不要拉帮结派,什么56派、57派,公司要有规定,一旦形成这种风气,就会搞得人心惊慌,任何人都不得拿公司利益换取个人利益,利用职务之便、工作之便为自己谋取利益。
5、最后说一下目前整个公司的停产整顿问题。首先这次是大造声势,不可避免的冲击一部分人的现实利益,但希望同志们在这个问题上相当高的姿态。只有把公司整顿好,才能把公司搞好,全体职工的利益才能保证,才能有大的转机,并得以迅速发展,如果这次整顿失败了,全体干部职工就彻底垮了,我也就彻底失败了,改革就是权力、利益的重新划分,康梁改革当时说到家,不过从封建清朝利益出发进行改革,可能会触动部分人的利益,结果以慈禧为首的发动政变,使改革失败,但是他们的利益保证了吗?反对者因清王朝崩溃了,利益全部没有了,如果当时都做点小小的让步,清王朝延续时间也许会大大延长,甚至通过民主宪政道路,象英国那样可能强大起来,可是谁也不想做出半点让步,结果导致大家同时完蛋。所以这次跟大家打个招呼,公司整顿不可避免要打击部分人的利益。现在有两个问题,先跟大家打声招呼,打算来个停产整顿,什么时候整顿好了,什么时候恢复生产,整顿时间的长短,要看咱们工作配合情况怎么样,我向同志们保证,在停产整顿期间,咱们的工资100%照发（鼓掌）,说实在的,下这个决心不容易,不干活拿100%的工资,如果说整顿时间拖长了,也可能从一段时间以后,逐月递减80%、70%,减到什么程度,保证你基本生活,我的想法不要出现这种情况,既然是停产整顿,这样就会出现分期分批回到公司上班,这个考虑到工作的需要。
（根据录音整理,未经本人审阅）
